月光绕成风，从他耳边吹过。 他好像听到时间拔节发出的“嗤嗤”响声。
34分钟后是凌晨，可是城市里的灯还没有关上。头顶的风扇还在“呼呼”旋转，他站起身来，背脊中的骨头发出琐屑的声息。走至阳台，半侧着身子，直到自己好像可以摸到对面的房子。 这里是看不到星星的，就像没有人可以看到他一样。 满足的心态是什么呢？银行多个零的存款，房子多层楼的面积？还是两个人在一起所带来的热量？他所感觉到的满足，是城市中拥有的那套小小公寓。他记得，这个小小供他休息的窝费了他不少心思。他不会画画，却拿着画笔，在清冷的夜晚中画下一只又一只燕子。 他记得他小时候，语文书中有篇文章里面写的是燕子。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的成绩很好，哗啦啦读几遍就到老师跟前把课文背了。他是刚刚跟随父母到那个地方，语言的不同让他有些紧张，然后背课文的速度越来越快。他听到自己在耳边说背错了，但仍然毫不犹豫的，往下背去。 然后到座位时心脏跳得好快。 他到这座城市的时间，已经不算短了。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入地的基地一点一点伴随时间缓慢拔节。 它们有时发出“轰隆隆”或者别的奇怪声音。 让他觉得，一个人的城市好过了点。 公寓楼下移植的树已经把根深入地底。他觉得自己也好像那颗树，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城市。 虽然，他并不了解它。 他不知道公司里大家都去的酒吧在那，也不明白阿玛尼在市中心的哪号门面。 他不知道，一个人的夜晚有多难熬。 并没有寂寞。他觉得。 他躺在床上，耳朵挨着床板。楼上的小孩好像在玩弹珠，发出清脆的声音。隔音效果并不好，一墙之隔的大学生在做热火的运动，他把五指姑娘伸到下体，直到白色浑浊的液体喷射而出。 他的呼吸慢慢平复，视线转向窗户。外面是别人家的灯光，还可以看到绰约的人影。 他休息了好一会儿，直到有力气把手伸向左边柜子上的餐巾纸。 把手上的液体擦掉，把身上的液体擦掉。他想入睡。可突然怎么也睡不着。 他起身坐在床上，在黑暗中呆滞了好一会儿。慢吞吞的走向浴室，把暖黄的灯光开启。虽然是没有浴缸但并不妨碍他躺在浴室。他把花洒打开，渐渐睡着了。 醒来的时候头像喝了很多很多酒一样，头痛的要命。轻轻一动，还可以听到骨头与骨头之间的摩擦声。 他的双脚和双手很凉很凉。抱着奇怪的思想，他把手放在肚皮上。 肚子是热的。因为手很疼，肚子的感觉更热了。 他想到一句话“心是暖，泪是苦的。” 他只能俗气的接一句，手是冷的，胃是暖的。 他知道自己不会迟到。生物钟让他的上班不必为迟到而烦恼。 他就坐在那个阳光撒进房子的那个位置，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。 他听到城市又开始生长，骨骼的拔节让他听到死亡的声音。 “嘀——”